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涪水经脉木人与天圣经穴铜人评论兼论经脉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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涪水经脉木人,指的是西元一九九三年四月,在四川省绵阳市永兴镇双包山,古涪水、今涪江之畔的西汉古墓中出土的,木制涂有黑漆,上面有用红色漆线描绘著经脉走行路线的人体模型。它身长约为古秦汉时的一尺,今实长二十八公分多一些。木人出土时已有伤残,周身被数层丝绸包裹。出土涪水经脉木人的古墓的主人大约是在西汉中早期死亡的,即西元前二世纪左右,木人的制造年代则应该是在先秦的春秋战国时期。天圣经穴铜人,指的是宋.天圣五年(西元一○二七年)呈献给宋仁宗赵祯的针灸腧穴铜人,但是,它的铸成年代其实应该早此一年,即铸者王惟一著成《铜人腧穴针灸图经》三卷的时候。经脉木人与经穴铜人两者相距大约在七个世纪以上甚致於十个世纪。马继兴氏正确指出:「木人的主要用途是一种以医家授徒为主的教学模具。」然而,它却是在历史上曾经被忘却了的教学模具。大家都知道,当今针灸的教学模具是经穴铜人以及它的现代版本,多是塑料制成的「针灸经络穴位模型」。那么,木人与铜人,在它们之间究竟有著什么样的不同?在前者消亡与後者兴旺的背後,在经脉循行线图沈沦与经络穴位线图称霸的个里,到底隐藏著多少历史故事,对於我们今日的研究有著什么样的镜鉴呢?这便是写作本文的目的。一、天圣经穴铜人名实考「天圣经穴铜人」这一略称是笔者建议采用的,进一步的略称应该是「针灸铜人」或「经穴铜人」。铜人的铸成,伴有文字的说明,叫作《铜人腧穴针灸图经》,根据这一点,铜人的全名应该是腧穴针灸铜人,或者是针灸腧穴铜人。它的略称自然应该是「针灸铜人」或者是「腧穴铜人」。但是,在图经的卷上石刻中有「十二经脉气穴经络图」的小标题,因而,也可以称作「气穴铜人」或「经络铜人」。在这个小标题里,「经脉气穴」是一个完整的概念,即是在经脉之上有著经气出入的穴位,经与穴不可分离,可以略称作「经穴」。此外,在图经的卷下里已经有了「十二经穴」的小标题,因而,命名作「经穴铜人」实在是贴切的很。由於在命名中绝对不可以没有「穴」字,所以,千万不能叫作「经脉铜人」。铜人图经卷下里有「十二经络流注孔穴图」之句,夏竦在序中说:「孔穴所安,窍而达中」。因而,「孔穴铜人」或「孔窍铜人」也可以做为一个略称。以上,所提供的腧穴针灸铜人的略称凡有:腧穴铜人、气穴铜人、孔穴铜人、孔窍铜人、经络铜人、经穴铜人与针灸铜人等。权衡得失,笔者采用针灸铜人与经穴铜人作略语。铜人经穴图经、经穴铜人图经、铜人图经等则用来作为《铜人腧穴针灸图经》的略称。铜人经穴图经共分三卷,各卷的主要内容如下:在介绍手足十二经脉的走行与流注之後,便是「十二经脉气穴经络图」,分为正面图、背面图与侧面图,所绘十二经脉均注明起始点穴位与终止点穴位的名称。其次便是依《灵枢.经脉篇》分述十二经脉的走行路线,以「某经左右凡若干穴」结句,随即列出所属经穴的名称与部位。最後又依《难经》列出任督二脉的走行及所属经穴的名称。首先介绍《灵枢》所载针法经文与针灸避忌图。然後便依头、面、膊、颈、膺、腋、腹、?等解剖学部位来介绍腧穴的定位,刺灸方法与主治。首先以「十二经络流注孔穴图」(实无图)的名义介绍井、荥、腧、原、经、合等「五俞穴」,接著便按十二经脉记述所属的穴位名称与数目、主治与针灸方法。经穴铜人图经实在是对历代孔穴治疗学著作进行编篡整理後的产物,它同时反映著「穴位归经」工作的结束。所谓「穴位归经」,因为穴位是固定不可能移动的,其实是「经归穴位」。在图经中,穴位是主人,此时的所谓「经脉」,只不过是在铜人的大致被排列成线的一组穴位里各各插上一根针,然後把它们连结起来的一条白色丝线罢了。这些一共被连结成十二或十四条的穴位连结线,已经不能再叫作经脉了。它被命名为「经络穴位线」,後人乾脆就叫它作「经络」。经穴铜人图经的直接文献来源被认为是《太平圣惠方.针经(孔穴图经)/明堂》、《针灸甲乙经》、《灵枢》与《素问》等,但是,它的间接的最古蓝本,依然是孔穴治疗学专著《黄帝明堂经》。因而,描绘经络穴位线的图谱又被称作「明堂图」。铜人图经被用作宋代针灸考试的依据,也是针灸临床取穴的标准,起到了官修教科书与针灸法典的作用。从此,经络是经穴的连结线的错误观点也就成为统治我们数百年的主流观点。二、涪水经脉木人名实考「涪水经脉木人」这一略称是笔者建议采用的。进一步的略称,应该是「经脉木人」。此前已经讨论过,经脉木人绝对不可以叫作针灸木人,因为该木人有脉无穴,可能是使用灸法时代的产物,还不能断定当时是否已经广泛地使用了针法。发掘简报及相关报导称它是经脉漆雕木人、漆经络俑、或人体经脉漆雕,均不妥,因为体现不了它与医学的关系,已被证明此木人不是「俑」,「木雕」或「漆雕」虽然不错,但是文物气息太重了。马继兴氏叫它作「经脉漆木人形」,较为可取,可以视作正式命名。涪水经脉木人或经脉木人,甚至於「脉人」(与「脉书」相对应),则是略称。涪水经脉木人身上分布著用红色漆线描绘著的经脉走行路线,因为与穴位无关,应该称之为「经脉循行线」,并且以脉来命名。凡有手与足的三阳脉、手三阴脉与督脉,共十脉,全部上行到头部。手三阴脉也全部上行到头部。足太阳脉在背部只有一条。(图一)关於经脉木人的出土,日本《朝日新闻》的报导标题是「二○○○年前针灸实习使用的中国漆雕木制人形出土」;《医道之日本》杂志在报导中则称它是「经穴人形」。笔者认为,与其说它是「针灸实习使用的」,倒不如说它是「经脉实习使用的」。此木人有脉无穴,更是叫不得「经穴人形」的了。可见,在这里,还是「经络是经穴的连络线」的错误观点在作祟。以致於分辨不清经脉循行线有什么不同於经络穴位线。图一:绵阳市双包山古汉墓出土的涪水经脉木人的脉行路线涪水经脉木人的发现者何志国氏说:(在西汉人体经脉漆雕出土前)「目前现存最早的人体经脉实物,当属北宋天圣五年所铸针灸铜人。」在这里,又把「经穴铜人」看作是有脉无穴的经脉实物了。前已论及,千万不能把经穴铜人叫作「经脉铜人」。而在这里,何氏却把描绘著经脉循行线的经脉木人看成是经穴铜人的祖先,而把雕刻著经络穴位线的经穴铜人看成是经脉木人的後代了。其实,两者之间并无继承关系,且是对立的。经脉木人的秘密隐藏在它的十条脉的走行路线里。对於经脉立体模型的出现,马继兴氏说:「从整个发展过程来看,至少要先有文字,後绘图像,最後才有模型三个历史阶段。」那么,有了立体模型,自然也就可以复原出平面图像与描述文字了。事实上,自「发掘简报」开始,已经复原出很多幅平面图像来发表了。作文字复原发表的则还是只有笔者。我们发表的描述文字仿效《足臂十一脉灸经》的顺序,与铜人腧穴针灸图经或铜人经穴图经相应,特别命名为《木人经脉灸疗图经》,略称是《木人脉灸图经》。并且,和出土的《脉书》(足臂十一脉灸经与阴阳十一脉灸经)及铜人经穴图经作了比较分析。也参考了今日观察脉行路线所记录的图谱(临床经络现象学.新论经脉循行图)。一切资料均说明,涪水经脉木人的脉行路线正是古代医家观察经脉现象,循行性感觉的写实记录。与脉书及「灵枢.经脉篇」所记载的手足三阴脉出入胸腹不同,经脉木人的脉行路线,无论阳脉或阴脉,全部上行到头部。当代循行性感觉的临床研究表明,当疾病未愈时,感觉循行到病灶,那就是「气至病所」。当疾病痊愈後,则感觉循行到头顶,那就是「气之通天」。《史记.扁鹊仓公列传》中提到,仓公教授弟子以「上下经脉」或「脉书上下经」,这可以解释成是两本著作或一本著作的两部分,即「脉书上经」与「脉书下经」。《素问.病能论篇》说:「《上经》者,言气之通天也;《下经》者,言病之变化也。」涪水经脉木人的脉行路线,应该是前者,即描绘著疾病痊愈後作趋头走行的,被认为是正常的经脉走行路线。三、感传脉法的失传与感传路线的被作践对於经脉循行线的记录与描绘,马继兴氏提出了「先有文字,後绘图像,最後才有模型」的三个历史阶段论。当然,首先必备的前题条件乃是在人体上引发出循行性感觉即循经感传以供观察、记录与临摹。通过当代的研究已经知道,循行性感觉常见於头颅外伤、脑震荡与躯体局限病灶(包括皮肤脓肿与伤痕)。这些条件在古代是很常见的。当然,还需要得到检查技术的传授。「先有文字」,不错,古代经脉现象临床实践观察的文字记录已经找到了,那便是二十世纪七十至八十年代从马王堆与张家山的西汉古墓中出土的《脉书》。这些脉书帛简被认为是抄写於秦汉,成书於春秋甚至於西周,是「公元前六世纪前後」乃至「公元前八、九~十一世纪之作」。循行性感觉的平面临摹图还没有被发现,但是可以确信,它肯定有过。我们已经姑且从立体的涪水经脉木人身上把它拓下来,这就是历史真迹。三维立体的涪水经脉木人,它能够告诉我们文字与图像的秘密。在今天,它更是指导我们破解古代经脉医学秘密的向导。据《汉书》正史记载:「大古有歧伯、俞拊,中世有扁鹊、秦和。汉兴有仓公,今其技术暗昧。」这里所谈到的歧伯、俞拊、扁鹊、秦和(即秦缓),每一个人都是擅长感传脉法的大家。歧伯,它的「歧」字是「止」字傍(通常误作「山」傍),实在就是以鸟为图腾的「轩辕(黄帝)时扁鹊」,「止」字像形著鸟足。山东微山县两城山出土的东汉画像石中有几块刻有大古扁鹊(歧伯)循脉诊疗图,可以称之为《歧伯占脉行气图》。(图二)图二:歧伯(黄帝时扁鹊)占脉行气图(两城山东汉画像石)俞拊或写作俞跗,「拊」与「跗」字像形著在病人手与足的腕踝部「脉口」处施灸,「寸」字即像形著手持艾炷,後世以呼吸定息为六,而用作长度单位。「俞」(在此读音作输)字像形著循行性感觉转变航向的驿站,也就是後世的穴位;据史料记载,俞拊氏擅长於「一拨见病之应,因五脏之俞」,「炊窍定经络」或「炊窍定脑」。「拨」即是用手引发,「发」字的甲骨文像形著用手引发出循行性感觉使其向前走行。俞拊氏看到脉行到达病所时的反应即「病应」而知道这个特定部位就是该脏器的一个「俞」。俞拊取艾炷放置在俞窍上点燃,再用口吹气以操纵它到达头部而使所患病痛得以康复。(图三)图三:俞拊氏「炊灼孔窍而定经络」(引自临床经络现象学)中世的扁鹊已经掌握了「募俞诊断法」,可以根据身体阳面即背部的「背俞」反应而诊断阴脏(肺、心包、心、脾、肝、肾)的疾病;根据人体阴面即胸腹部的「胸募」与「腹募」的反应而诊断阳腑(大肠、三焦、小肠、胃、胆、膀胱)的疾病。这就是所谓的「闻病之阳,论得其阴,闻病之阴论得其阳」。扁鹊以脉视病,尽见五脏症结,被形容是犹如「隔墙视物」一样的神奇。扁鹊为虢太子视脉,看到「上有绝阳之络,下有破阴之纽」,络是可以理直的,纽是可以解开的,况且,又有阳脉走行到身体的阴面,「阳入阴者生」,所以能够果决地判断出太子不死,可治,取头部的三阳五会穴而使他得以复苏。秦医缓和为晋景公视脉,发现循行性感觉趋止於膏肓俞,偏离於心俞,判定为死脉,依今日的循病诊断应是慢性或陈旧性大面积心肌梗死。西汉时期的仓公淳于意被认为是得到古代感传脉法真传的最後一个人,他熟稔於《脉书.上下经》与《奇络结》。经脉下行到病所称作「络」,上行向头部称作「结」,「奇络结」讲的是循行性感觉的不循常规的走行格局(古称「案法」)与疾病诊断的规律性关系,也叫作「奇咳术」。咳同该,读音相同,表示用口讲出循病诊断的依据,即今日的循病分析,古代又称作「占脉」或「脉诊」。根据病应进行循病分析时常常说「应该」如何。淳于意根据气或脉的上行、下行、出(始发)或入(中止)的案法而作出正逆顺的判断来,从而「论俞所居」,确定施治的部位。仓公之时血脉(脉搏)诊断法已经盛行,感传脉法的应用与传授却常常遭到挫折与失败,逐渐地就失传了。不过,它还在民间偷生著,一直传到东汉时期垂钓於涪水的涪翁。据说,涪水经脉木人可能就是涪翁的遗物。古代经脉医学的失传大约开始在西汉仓公时期,迁延到东汉涪翁而终归灭迹。观察循行性感觉的实践没有了。关於经脉循行线的文字描述与图形描绘,就失去了根据与检验它是不是真理的标准。此後,它所遭到的命运只能是被人为的修改与加工,甚至於为了某种理论上的需要而任意阉割、嫁接、盗换与造作。经络穴位线就是此种产物之一。甚者,连曾经有过观察循行性感觉的历史事实也遭到了质疑。四、经脉现象的再发现与现代研究二十世纪後半,经脉现象循行性感觉被重新发现。一九四九年,日本的长滨善夫偶然发现一例梅毒性脑病伴有视神经炎的患者,可以被引发出循所有各经脉走行的循行性感觉(泛经脉循行)。一九五九年,中国大陆的张绘五发现一例脑挫裂伤伴有双目失明的患者,也呈现为泛经脉循行性感觉阳性。截至六十年代末,在大陆已经陆续报导了十二例。七十年代,医院的八例报导引起重视,继而展开了全中国大陆的普查,至八十年代末共约调查了十八万人,发现了大量阳性病例,证实了它的出现与疾病有关。九十年代中期以後,「经络的研究」被纳入重大科学研究计划(攀登计划),历经三个「五年」系列,至二十世纪末而结束。研究证实,第一,经脉理论或经络学说起源於古人观察经脉现象的实践,脉书是循行性感觉与临床疾病间规律性关系的精辟的文字总结。第二,经脉现象循行性感觉十分常见,随时随地都可以找到,根据它的走行特徵可以诊断疾病(循病诊断),采用针灸等手段改变它的走行路线可以治疗疾病(循病治疗)。第三,在现代科学领域里,循行性感觉曾经被报告为感觉循行(SensationMovingAlong),它的正确称呼应是知觉延伸(Perceptualextension),它的原理在於两点同时刺激所引致的知觉抗争(Perceptualrivalry)。自发发作的循行性感觉的原理在於它是一种循径路走行的癫痫性感觉行进(Sensoryepilepsymarchalongchannel)。已经出版了表达上记研究成果的两本专著:《临床经络现象学》与《高等临床神经学》。对於循行性感觉的走行路线的科学观察证明,它有以下的特徵:(一)自然挺滑,没有往返之折,没有划圈样盘曲。与穴位无关连。(二)足太阳脉(还没有称作膀胱经)在背部只有一条单行路线。(三)手与足的三阴脉全部上行到头部。(四)在头面部,各脉均作单行路线,与经络穴位线有极大的差异。(五)足三阴脉中的足厥阴脉(还没有称作肝经)的走行与相邻的足少阴脉及足太阴脉大致平行,三者均走行在足阳明的内方。在这一点上与经络穴位线有极大的差异。按上记标准比较,经络穴位线有以下特徵:(一)僵直,许多短线与穴位的连结,有很多的成锐角的往返之折(如胆经),有划圈样回转(如肾经在内踝上方的四个穴位处)。(二)膀胱经(足太阳脉)在背部有两条路线,呈双轨分布。(三)手与足的三阴经不得上行到头部,只能起始於胸部或终止於腹部。(四)在头面部,各经的路线复杂,一团杂乱,重迭交叉,胆经的三重盘曲引人注目。(五)肝经(足厥阴脉)的走行不守纪律,离开三阴脉的皮部,却去与胃经(足阳明脉)相纠缠。一九九五年,依据科学观察而绘成的循行性感觉走行路线的图谱「新论经脉循行图」出版(临床经络现象学),而当时,涪水经脉木人还没有出土。却不曾想,今日之所见,两者所描绘的经脉路线竟然会不谋而合。因而,涪水经脉木人的脉行路线是古人观察循行性感觉的实践记录,这已经是确凿无疑的事实。五、宋以前流传下来的经脉循行图「循行性感觉的平面临摹图还没有被发现,但是可以确信,它肯定有过。」笔者的上述推论有一个证实的办法,那就是,利用前记新发现的循行性感觉走行路线的特徵为标准,在流传下来的诸多迷离扑朔的图谱里搜寻出经脉循行图来。这个标准简略如下:(一)以手足阴阳命名,称作「脉图」、「循行图」或「经脉图」者,可取。以脏腑经络命名,称作「穴图」或「经络图」者,不可取。(二)自然挺滑。足少阳(胆)脉没有往返之折盘曲;足少阴(肾)脉没有划圈。(三)足太阳(膀胱)脉在背部只有一条单行路线。(四)手与足的三阴脉,均有上行到头部者。(五)在头面部,各脉基本上均作单行路线。(六)足三阴脉相互大致平行,三者均走行在足阳明脉的内方。足厥阴(肝)脉不得例外。在北宋(西元-年)以前流传下来的各类图谱里找出经脉循行图来比较可靠,因为铜人经络穴位图的统制地位还没有巩固,人们对於循行图可能还留有记忆,它可能还没有被消灭得精光。按照上记标准,首先映入眼廉的,便是日本学者丹波康赖所著《医心方》(西元年)中的「妊妇十脉图」。此图是转录自六朝时期(西元-年)的《产经》一书。此妊妇十脉与妊娠十月有关,凡有足三阳脉、足三阴脉、手太阴与手厥阴、手阳明与手少阳诸脉,缺手少阴与手太阳脉。它的手太阴脉与手厥阴脉虽然没有上行到头部,但其余各脉的走行却完全符合经脉循行线的标准。足太阳脉在背部只有一条可以看成是它作循行线的具有特徵的标志。接著,便是北宋政和三年,名医杨介所著的《环中图》。所谓环中图即是十二经脉图,凡有图十二,每图均附有说明该脉循行经过的正文与杨氏的注文。遗憾的是,《环中图》已佚。万幸的则是,日本镰仓时代(西元-年)的僧医?原性全著有《万安方》(西元年),在其第54卷中保存下来了彩色的「环中十二经脉图」。黄龙祥考证此图後说:「这套图是现存完整经脉图中最早、最精致的一套,具有极高的学术价值与文物价值。」在这套图中,手太阴与手厥阴脉没有上头,但手少阴与足三阴脉则全部上头。作为标准特徵的是,足太阳脉在背部的循行线只有一条。(图五)无疑,上记「妊妇十脉图」与「环中十二经脉图」就是古代经脉循行临摹图的某一个流派或某一环节的遗存。今日复原而成的「涪水经脉木人十脉图」很可能就是「妊妇十脉图」与「环中十二经脉图」的祖图。後两者在给诸脉命名时均加上了脏腑名称,或绘有相应的脏腑;在四肢远端还标注有五俞穴名,因而应是较为晚出的。不过,涪水经脉木人的脉行路线复杂,尤其是头部的脉行路线精致清晰,更可能是别一学派的後期作品。环中图之後,北宋名医朱肱著有《活人书》(西元年),载有「经络图」六幅,只有足经。它的宋版本中有双钩轨迹样式的足三阴脉与足三阳脉的「循行图」,但却均以脏腑经络命名,且其足少阳脉并不挺滑,足厥阴脉的路线离谱,足太阳脉好像并不是单纯的一条。因而,此「活人书脏腑六经图」已经不能符合於循行图的标准。北宋之後,此图的元版与明版只在人体各部位上绘有一点,外延连线注明「循行」所经过的部位,也是均以脏腑经络命名,更是连一点可取之处也没有了。金代何若愚所撰《子午流注针经》(西元年)也是如此,不足取。北宋之後,天圣经穴铜人的经络穴位线图成为主流,取得了统制地位。於是,经脉循行线图就被人们遗忘了,抛弃了。甚至於有人不识青红,把经络穴位图称作是经脉循行图。清代的吴谦与陈惠畴独具慧眼,他们在自己的著作《医宗金鉴》()与《经脉图考》()里分别绘有「循行图」(经脉循行路线图)与「穴图」(经络穴位连线图),提醒後世後学千万不要把两者混淆,不要忘记在这世界上还曾经存在过经脉循行图。但是,他们绘制「循行图」时,「妊妇十脉图」与「环中十二经脉图」已经亡佚日本,所绘之图恐怕只是根据循行文字记载与照抄北宋以後的「经络图」,再也不是观察经脉循行路线的原始记录了。六、论经脉木人的废残与经穴铜人的辉煌据报导,涪水经脉木人「出土时身著数层红色纺织品,裸体直立。左手和右脚残。」马继兴氏目睹所见如下:「木人左上肢自肱中部以下有较整齐的截面断裂,截面以下仅存与肱中部衔接的肱下部至前臂中部一段。而左侧前臂下部及手部均已不存。左下肢则自小腿下部与足踝之间也断裂为二,使左足单独离体。右下肢自膝下方,有向前方倾斜的断裂遗痕,而自此以下的小腿及足部也全部不存。」与此构成鲜明对照的则是天圣经穴铜人的荣耀。铜人受大宋皇帝之命而铸造,置於殿堂,有图经刻石,「肇颁四方,景式万代」。继有明英宗「仿前重作,加精致焉。建诸医官,式广教昭。」宋.天圣经穴铜人长约公分(六尺),所铸铜人二具均已不知去向,或说其中的一具现在日本。明.正统八年(西元年)仿铸之铜人高.5公分,现存南京博物院,中医研究院於年复制成功。大陆故宫博物院藏有明代儿童形状针灸铜人,中医研究院收藏有清雍正年铸造的儿童形状针灸铜人。上海教学仪器厂於年制造成「现代经络腧穴玻璃人」。南京中医学院於年铸成现代仿宋经穴铜人;年又铸成「南京针灸铜人」,身高.25公分。在年召开的世界针灸学会联合会成立十周年学术大会上,每一位出席者均获赠一个仿古木制的针灸经络穴位「铜人」,体长23.3公分。可见,研玩铜人之热不退,铜人宠幸之荣有增。首先谈论一下古代感传脉法失传的问题。第一、阳性率不稳定,不易得到传授,学会解读很困难。(1)循行性感觉的阳性率在头颅外伤、脑震荡伴有躯体或脏腑局限性病灶时可以达到百分之六十,但在其它疾病时则只有百分之六左右,某些疾病为阴性。(2)病人没有主诉,要发现它,必须得到专门的检查技术传授,且要口传手教。(3)对於所出现的循行性感觉的走行格局「案」的解读与说理十分深奥复杂。(4)所得出的诊断结果有时并不准确。仓公淳于意对於「死不传人」的《脉书》的受、读、解、验四个过程经过了「三年所」,有时还不会作循病分析(不识其经解),有时循病诊断错了(心不精脉,时时失之)。第二、血脉诊断法从渗透到结合再到取而代之。最初阶段是在四肢腕踝部的十二个脉口处切血脉(按摸脉搏)用来替代引发循行性感觉(占脉)。但是却仍然用感传脉法的说理来解释,成为没有循行性感觉的循病分析。仓公的一些脉案(诊籍)就是例证。这样做,适用於所有的患者,包括感传阴性的对像。但是,这只能是一个失败的过渡,不久即被血脉诊法的说理所全部取代。第三、经络学说成立,理论尊严需要维护,原始实践必须消灭。经络学说的成立有「天人合一」等哲学思想作指导,它的理论体系至臻完美,「上下有纪,左右有象」,混然天成,千古不易,是最高的终极真理。统治者必须维护它的尊严不受侵犯。如果继续允许循行性感觉的观察与经脉医学的实践,人们将会看到阴脉上行到头,奇该脉的循行离经叛道而作乱,从而会对「阴升阳降,如环无端」的理论学说产生怀疑。据史学研究,在中国的古代有扁鹊学派与黄帝学派之争。扁鹊学派主张继续实行感传脉法,後起的黄帝学派则禁止与镇压,使脉书成为禁方书,终归伴随著墓主人而深藏於地下。中世的扁鹊被暗杀,汉初的仓公几乎要被斫鼻断指,後汉的涪翁遁世埋名,均可能与此有关。以上可见,正是感传脉法的失传才保证了以「黄帝内经」灵素为代表的黄帝经络学说,作为穿戴著金镂玉衣的神圣文物,历两千年的悠久岁月而一字不易的流传到了今天。况且,千年前,又有皇帝钦命铸造铜人,以经络穴位线盗换了经脉循行线,医者俯从,士林赞颂。大陆的「经络的研究」,始自五十年代,当然要以经络穴位线为标准去寻找「经络实物」。六十年代,追随朝鲜的研究者在家兔身上去「发现经络实体」。七十年代,报导「经络敏感人」。八十年代,「发现经络的存在」,所出版的专著的封面图即是铜人,用白线标出了大肠经的经络穴位线。九十年代,向全世界宣布,经络的「自然显示」成功,「第一次能够直观地看到人体体表自然存在的经脉循行路线(按,实指经络穴位线),其行程与古典十四经完全一致。」攀登计划之作为成果公布者,第一个五年系列有用放射性同位素轨迹来显示的经络穴位线;第二个五年系列有用红外线热成像的等温图来显示的经络穴位线;第三个「五年」系列,依《项目指南》,其总体目标是:继续回答「经络是什么」的问题,找到经络的实体、物质基础或结构基础。大陆的「经络的研究」,分成两个学派,主流学派主张回答「经络系统是什么」的问题,其目标是在物质结构上找到经络实物。非主流学派则主张回答「经络现象为什么」的问题,其目标是阐明循行性感觉走行规律的科学原理。前者,当然要取铜人的经络穴位线作为唯一的可以找到的线索,作为定位捕捉「经络」的军事地图。後者,在阐明原理的研究中,对於妊妇经脉图、环中经脉图与木人经脉图,也必然要视作重要的中间环节,就如同发现了化石北京人与「恐龙鸟」那样。一位大陆医史学家对於考证与发掘「环中十二经脉图」颇有贡献,但他「时常会陷入这样的思考」:为什么中国历史上,经脉循行图如此少见,而经络穴位图却千姿百态,层出不穷呢?笔者的回答已如上述。需要补充的一点便是:医史学家的史料观问题。近代中国,在上一个世纪的二十年代至三十年代曾经有过一场新史料观与旧史料观的大论争,前者批判了後者的「对文字资料的迷恋(obsession),以及学术带有『古董化』倾向」;批判了「从文献到文献,内循环式的」研究却不重视实物,「不大留意这实物还可以告诉我们什么其他的知识」。新史料观强调「开发文字以外的新史料」,否则,「从文献到文献的过程中,即使下了极大的功夫,积累了极深厚的功力,许多问题还是无法得其确解。」从新史料观的角度来看,「黄帝内经」以及它所记载的「经络学说」只不过是史料,是供人研究的材料,而不是让人寻求治病救人的真理之所在。「黄帝曰」可能谬误。并且,作为史料,脉书与脉人(经脉木人)和「黄帝内经」是平等的,都有相等的价值,後者并非「最高」。对於这一个新史料观,大陆的学者还很陌生。史学界先辈提出的「平等的眼光」说,还不能被普遍接受。台湾的学者是上记六十多年前的新史料观的直接继承者。从事传统医学研究的陈方佩氏说:「经脉(或经络)这个名词,在中国古代是必然要被设立的」,「今天中国医学的探讨症结,就在於『历史』上」,在於「贸然采用没有历史的现代技巧」。陈氏主张「回到务实的层面再出发」,看到真有的「那种事实」。陈氏说:「愈是务实的现象描述,愈有助於我们对於历史生活的明了」,「人类的身体,数百万年来已决定了人类这个属种,不可能中国古人有经络,而外国人却没有;也不可能外国人有神经,而中国人却没有。」对於古代感传脉法的亡佚,汉书艺文志的作者班固(西元32-92年)在落笔「今其技术暗昧」时,是深为惋惜的。涪水经脉木人出土时包裹在身的数层红色丝绸,可能代来了墓主人的几片美好希望。北宋天圣四年秋八月丙申日,夏竦在为《新铸铜人腧穴针灸图经》所作的序中写道:「若越人起死,非有神哉,皆此法也。去圣寝远,其学难精。」他所眷恋的,依然是失传了的古代感传脉法。今天,科学的循病诊断与循病治疗技术已经出现,循行性感觉的阳性率限制已经解除,循病分析过程将可以数字化与计算机化。千年前为经络穴位线作序,却憧憬著破解经脉循行线案法的夏竦,他的「披图洞视,案说蠲屙;如旧饮於上池,若对谈於涪水」的遗梦,即将由我们来实现。被陈列在展览厅厨柜里的冷僻角落,裸体直立,麟伤凝视,左手残,右足还跛著的经脉木人,也将会迎来不亚於铜人的荣耀。今天,海峡两岸的学者共同探讨一下涪水经脉木人的经脉循行线与天圣经穴铜人的经络穴位线,作为镜鉴,它必将会对我们今後的「中国经脉医学与针灸科学」的研究与发扬光大产生积极的、不可估量的巨大影响。七、参考文献1.刘澄中,张永贤:西汉涪水经脉木人考察,中华针灸医学会杂志,:37。2.马继兴:双包山西汉墓出土经脉漆木人型的研究,新史学,台北,.06:1-57。3.黄龙祥主编:针灸名著集成.铜人腧穴针灸图经,华夏出版社,北京,:-。4.刘澄中:绵阳双包山汉墓出土的经脉漆木人形浅论。故宫文物月刊,台北,,16(3):78-89。5.何志国:西汉人体经脉漆雕考,故宫文物月刊,台北,,13(39):62-71。6.刘澄中:大陆经脉史学研究的新检讨.从经脉现象、出土脉书与经脉木人说起,新史学,台北,.06,11(2):75-。7.刘澄中:临床经络现象学,大连出版社,。8.马继兴:马王堆出土的古医书,中华医史杂志,,1:41-6。9.孙启明:从《诗经》古文字推测帛书《五十二病方》的成书年代,中华医史杂志,,10:-6。10.俞慎初审定:李濂医史.医和(缓)传,厦门大学出版社,:1-4。11.刘澄中:高等临床神经学,大连出版社,。12.李伯聪:扁鹊和扁鹊学派研究,陕西科学技术出版社,。13.祝总骧:针灸经络生物物理学,北京出版社,。14.胡翔龙:人体体表经脉循行路线的自然显示,针灸研究,,2:83-9。15.王泛森:什么可以成为历史证据.近代中国新旧史料观点的冲突,新史学,台北,.06,8(2):93-。16.黄维三:针灸科学,国立编译馆,台北,。17.张永贤:得气与循经脉感觉循行现象,第三届世界针灸学术大会论文集,日本,京都,:。18.陈方佩:针灸穴道的源起与MPS的关系,中华针灸医学杂志,:45-58。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个上一篇下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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