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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聊我们的ldquo病耻感rdqu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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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一篇纪念张国荣,讨论抑郁症的文章里,我们提到了这么一个名词——“病耻感”。今天,我们就来聊聊这个词的具体含义。

顾名思义,“病耻感”是指因为身患某种疾病而带来的羞耻心理,这份羞耻往往来自于患者,并且直接指向患者自己。作为一种“主观动物”,每一个人都是自己世界的中心,可我们的情感和思考绝大部分是经由自己指向外界的。

因为同样的,我们也是一种“社会动物”,不论是喜、怒、哀、乐、厌、悲、惧、还是一些更加复杂的混合情绪,我们的情绪以及其衍生物都是为表达和社交而生。这就造成了我们很少有像“羞耻”、“内疚”这一类源自自身,指向自身的情感。

难道“病耻感”真的是一种“无中生有”的情感吗?

病耻感从何诞生?

人类的“羞耻感”最初来自于排泄,来源于童年早期,是我们发现无法控制自己身体时的窘迫。这种早期的窘迫决定了“羞耻”的基本方向,它导致一切与“排泄”以及排泄器官相关的行为都是私密的、羞耻的。

包括人类在内,绝大多数动物的排泄器官都与生殖器官紧密相连。而一个东西一旦与“性”联系在一起,它将影响我们的方方面面。

就好像王尔德所说的:生活中的一切都关乎性。除了性本身,性关乎权力。

接下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人们通常因为自己身患什么疾病而感到羞耻呢?

大多数人想都不用想,就能答出“性病”二字。其实更准确地说,应该是“可以通过性行为进行传播的疾病”。例如梅毒、淋病、艾滋病等等。

这些疾病大部分是以血液为媒介,也可以通过母婴或其他途径传播。但是“性”这个话题太过敏感,大部分人在得知一个人得了“性病”后会立刻联想到对方曾经有过相应的性行为,也就进一步联想到对方是“不洁”的。甚至困扰着大部分女性的妇科疾病也逐渐被大众认为是污秽的。

而在古时候,甚至是现在的一些偏远地区,不幸罹患精神疾病的男人女人们通常会沦为一个便利的性侵犯对象。

这种来自社会的误解甚至歧视,就是病耻感的直接来源。

“病耻感”其实离我们很近

以这次的疫情为例。人们因为缺乏对疾病的科学认识,见武汉人如见过街老鼠,虽不至于人人喊打,却也是避之不及。好歹中华儿女有团结一心的民族精神,很快就纠正了社会上这种不良风气。倒是欧美国家更甚——他们不愿意为了自己和公众的健康戴上口罩,仇视任何看起来像华裔的脸孔,甚至借着新冠病毒大张旗鼓地搞起种族歧视。

(特朗普的演讲稿,新冠病毒被划掉,改成了中国病毒。)

事实上,正是这种社会对患者的不公平的仇视和误解,造成了那么多选择瞒报的病例。选择瞒报的人又会引起新一轮的敌意,这是一个恶性循环。

(我不是病毒,我是一个人。)

病耻感如何影响我们?

现代的人们已经不再崇尚迷信的那一套,但是对于各种精神疾病又有了不同的看法,尤其是针对于现在越来越常见的焦虑症和抑郁症。

“看开点儿。”“你得自己振作起来,别总是哭丧着脸。”“你总是那么悲观,弄得大家都不开心了。”

“别总想那么多,一切都会好的。”“你能不能不要总是那么急躁,哪有那么多可担心的事情?”

也许这样的话大家多多少少都听过——伤心难过,焦虑担心都是我们生活中常见的情绪。但是心理健康的人往往可以靠自己走出这种情绪,无论遇到什么事情最终都可以回到正常生活的轨道。可一旦这种情绪在大脑里持续发酵,并且发展成为了一种心理疾病,事情可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抑郁症的患者们很难去注意生活中那些美好的东西,形成了一种叫做“负性自动化思维”的脑回路。他们对生活中的一切都失去兴趣,并且极度的自卑自责。听到这些话,即使是最善意的那一种,他们也会认为:自己做不到正常人能做到的事情,是不是因为他们本身就是很差劲的人?

对抑郁症患者说“高兴点儿!”,就好像对癌症患者的肿瘤喊话:“你快点儿自己消失吧!”。

他们需要的是不是半吊子的加油鼓劲,他们需要身边人的理解,良好的社会支持,以及最重要的:专业的治疗和帮助。

然而由于大众的不理解,心理精神疾病患者们往往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心理疾病。认为“精神病”是“疯子”的同义词,还将它发展成了一句骂人的脏话(甚至将它误传为了另一种更常见的“神经病”,其实常见的头痛,肌肉疼痛就有可能是神经疾病的一种)。但是实际上,即使是最严重的重症精神分裂患者,如果在疾病发展的初期就进行及时的干预和治疗,都可以得到比较好的疗愈效果。

但是大部分出现了心理精神疾病征兆的人们,都因为害怕承受异样的眼光,不愿意承认自己罹患精神疾病,而拖延着不愿去就医。指望靠着“偏方”、“中药”、“食疗”来进行治疗。而如果一直拖延,因为病耻感而不及时去精神心理科就诊,发展到后期,就算是世界上最好的精神科医师都会无能为力。

心理问题躯体化

另一个在我国十分常见的现象,就是小标题所说的“心理问题躯体化”。

人到了更年期的时候,身体的各个器官机能都已经开始显著下滑,各种激素分泌紊乱,社会功能的显著下降又引爆了从前积压的种种心结。这一时期是各种心理疾病爆发的高峰期。但是由于病耻感这座大山,以及别的社会因素的存在,许多人无意识的把自己的心理问题压抑到潜意识中。

但是仅仅靠压抑并不会让这些问题消失,他们变成了其他的东西影响着人们的生活。失眠、头痛、胃痛。他们苦于这些小毛病的困扰,拜访了各科医生。那些经常胃痛的妇女们找到消化科的医生,百般检查却没有一点问题。于是消化科的医生将她们介绍到神经内科,而神经内科的医生大手一挥,给她们开了一剂抗焦虑的药物,胃痛就迅速消失不见了。

病耻感的威力就是如此令人意想不到,即使你没有意识到它,它也能以这样意想不到的方式影响至深。

如何面对病耻感?

既然现在我们知道了病耻感这个东西,就该着手去面对它,并且战胜它了。

病耻感只是一种社会文化强加在个人身上的一种不正当的情绪。任何人都不应该为自己患上某种疾病感到羞耻。人类的敌人应当是疾病本身,而不是罹患这种疾病的人。

而对于患者来说,懊悔过去不会逆转任何事实,否认当下只会耽误疾病的治疗。此时应该做的是积极寻求专业的帮助,以期未来更好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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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图片来源网络,侵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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